顶流隐退,可惜了-天天微资讯

2023-02-16 04:15:00   来源:一日一度


(资料图)

舞蹈家-林怀民「这是佛祖的礼物」据《吕氏春秋》记载,黄帝时一个叫大容的编舞家,做了两支舞——云门和大卷。 云门,成了中国最古老的舞蹈,可惜舞步失传。 幸运的是,1973年,一个叫林怀民的男人,一手创建了台湾第一个当代舞团,命名“云门舞集”,自己任“艺术总监”。 林怀民一生没有婚姻和孩子,视“云门”如珍如宝。 如今,“云门”已走过五十余年,成为一支重量级国际舞团,载誉无数。 林怀民也已72岁,2019年,他以非公开方式宣布退休。 如同林怀民在小说《蝉》中描述到,狂欢谢幕,主人公青春劫毁、离别而至,突然听到了一阵蝉声,一种近似于欢乐的情绪骤然到来,他在刹那顿悟之后,准备进入另一个生命阶段。 01 取名怀民, 「爸爸认为我就是要服务人群」 ,父亲对林怀民的期望,不仅是长子的期望,还有天地的责任。 出生在书香门第的林怀民,小时候的识字课本就是父母书架上的精装书的书脊。 父母都曾留学日本,家里的书有很多是日文的原版小说,《呐喊》算是林怀民的启蒙书之一。 其实很多书是年幼的他根本看不懂的,像《歌德传》、《邓肯传》等,在他看来,这些大大小小厚厚薄薄的书都是他儿时的玩具。 也许是看书看得太早,林怀民小时候并不合群。 五岁上幼儿园,五岁半就被赶出来。老师说这个小朋友都不跟别的小朋友玩,下课到办公室跟老师说话。 五岁半被赶去上小学的林怀民也不是个听话的孩子,看了 《红菱艳》七、八遍,埋下喜爱舞蹈的种子,有时跳到桌上表演,跳进跳出。 6岁时偷偷开车,弟弟妹妹挤在后座,一路开出去,撞倒一个防火栓,一排竹篱笆,撞到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 被父亲拎到祖父照片前痛打一顿,被命长跪到晚寝时……。 14岁那年,林怀民看了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就把自己写好的小说投到林海音编的《联合副刊》。 他拿到了人生第一笔稿费,30块,直接拿去报了舞蹈课。 当时父亲对他的期望是要考大学,但父亲的管教没什么用。 不过那时候,舞蹈于他,还只是一项爱好,断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将以此为生。 1966年,白先勇小说《游园惊梦》面世,15年后搬上舞台;1967年,《乡愁三调》、《葬花吟》创作者许常惠创办中国民族音乐研究中心。 这些都被林怀民看在眼里,记在文中,他说: 「每一天,仿佛都有一扇新的门为我打开。」 彼时的林怀民是怎样的少年呢? 在他的小说中或许能看到影廓。 《变形虹》里是一帮「百无聊赖、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成天鬼混却又不觉得快乐」的大学生。 《蝉》中有一群「在明星咖啡厅、野人酒吧、圆山育乐中心、台北新公园虚度光阴、消磨青春」的青年男女。 他们都是林怀民的同龄人,小说中的故事很猛烈,有堕胎、同性恋,还有死亡。 林怀民用文字压抑对思想的饥渴。 02 林怀民一路又跳又写到了了大学。 大学时,他曾师从旅美舞蹈家黄忠良,又在舞蹈家王仁璐的表演中见识了现代舞大师玛莎·葛兰姆的编舞理念和技巧,开始热爱现代舞。 因此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林怀民远赴美国留学。 林怀民告诉母亲三年后回来,林怀民母亲说,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待下去,你不喜欢随时回来。 23岁的林怀民在美国求学期间,他意外闯进舞蹈系,选修了这门在日后影响他一生的课程——现代舞。 林怀民在美国学舞蹈,师从葛兰姆,再往上推,就是世界现代舞之母邓肯。 林怀民非常认真,但身子很「笨」。 他自嘲,这童子功练得太晚,为了最大限度让身体灵活,他常把脚挂起,让韧带充分得到撕裂。 两个月后,他很快厌倦舞者身份,稀里糊涂地走上编舞的道路。此时,林怀民心中的天窗才被真正打开。 林怀民说:「让人们懂得自尊和自信 ,这是我创立云门的目的。」 03 1973年春天,林怀民在台北信义路一个面店的二楼,租了一个25坪的公寓,铺了地板,嵌上镜子,开始以汗洗地地操练,楼上“嘭嘭”的跺脚声,时常会让楼下吃到一半的食客诧异地抬头,那就是最初的云门。 这些人经济上十分拮据,林怀民也曾为经营的琐碎与挫折而苦恼,几番想退。 但追随他的年轻舞者们,不顾世俗的眼光,不惜跟家里闹翻,和他一起成为中国第一个现代舞团的开拓者,使得他不断重振精神,坚持下去。 一头扎进去就是十六年,在这里诞生了许多作品,也有很多舞者在这里结婚生子。 在“中国人作曲,中国人编舞,中国人跳给中国人看”的信念下,云门舞集1974年发表了《奇冤报》、《哪吒》、《待嫁娘》、《八家将》等舞。 1975年6月,林怀民邀请赖德和作曲,创作了《白蛇传》。 云门舞集演出《白蛇传》的剧照 云门的第一次公演引来无数人好奇,这个“弃文从舞”的家伙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于是两场3000多张票,竟卖得精光。 舞团便赢得当年香港媒体的肯定:“云门舞集是台湾这20年来最重要的文化输出。” 1970年代的台湾剧院如同戏园子,演出中常常会听到酒瓶从剧场最后一排一直滑到第一排。 看戏迟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林怀民特意在“云门”的门票上注明: “准时开始,迟到观众中场才得就席。” 演出时若有人用闪光灯拍照,林慧敏或叫来舞台监督,把灯光全部打亮:或马上抓起舞伴走向后台。 林怀民追求的,是舞蹈的极致完美。 《薪传》一剧中“渡海”的一幕 然而随着八十年代台湾经济的起飞,云门舞集的生存空间却并没有像它在国际舞台上的名气一样越来越大。 带着落寞与悲哀,1988年林怀民毅然停掉云门,这成为当年媒体的年度十大新闻之一。 云门舞集重张的第一个动力竟然是来自台北的哥。 旅居世界多年的林怀民回到台湾。有天外出,一位出租车司机认出了他,对他讲,云门停掉很可惜,你要把云门搞下去! 下车前,的哥执意不收他钱,头伸出窗子大声朝林怀民喊,你要加油。 一个月里,林怀民遇到11位的哥对他说同样的话。 云门火灾之后,林怀民走在街上,遇人就鼓励他,「林老师,加油。」 那一刻,林怀民忽然意识到,云门的存在已是台湾文化重要的一部分。 于是,他重操旧业,云门重生。 1981年,林怀民带着云门作品,开始了欧洲巡演,90天内72城73场,好评如潮。 媒体评价, 「这个来自台湾的现代舞团挽救了国际舞蹈节!」 04 2008年的一场大火,将云门租赁了十六年的铁皮屋排练场化为废墟。 铁皮屋彻底拆掉之前的一个雨天,林怀民先生带领云门所有成员,挤在废墟中一块尚未塌落的铁皮屋顶下,拍了张合照,作为告别。 2015年,云门搬进了位于台北淡水的新家,为了铭记大火后捐款的台湾百姓,刻了4115个名字。 不忘记过去,是为了更好的走向未来。 于是,火灾留下的一节铁皮货柜和一根H型钢梁被搬放在新剧场斜对面的一块空地上。 云门新家距离观音山很近,观音山脚下就是过去的家。 这便是最安静的峰巅,这便是《吕氏春秋》中的云门。 林怀民常常独自一人来这里远眺故地。 有人问,云门大火,你难道没有哭? 当时没有。 几个月后,他在巴塞罗那,突然想起废墟中的面具。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但奇迹般地留下了舞作《九歌》的面具。 想起那些面具,林怀民没能忍住眼泪,哭了三回。 也是这时,《流浪者之歌》诞生,这部剧浓了云门38年历程,也是林怀民的“大悟”。 云门暂停后的两年,林怀民行旅心得化入93年的大型舞作《九歌》。 林怀民常说: 「这是佛祖的礼物。」 至情至性的林怀民,带领着舞团走入文化艺术的圣地感受他对纯真、美善的追求。 05 用了36年,云门舞集长成一棵大树。 这么一座安静的艺术峰巅,几乎整个社会都仰望着、佑护着、传说着、静等着,远远超出了文化界。 林怀民和云门,就是千家万户的「命根子」,谁都宝贝着。 除了国际舞台上的巡演,云门每年有4次户外义演,与基层民众交流,每场约有五六万人。 即使下雨,也有三四万人,已然成为台湾深得民心的老字号。 云门舞集创立四十周年时,在台东池上演出《稻禾》。 他们在梯田上架出5000个座位,池上的乡亲,扶老携幼,都来了。 烈烈艳阳、变幻不定的云、不打招呼就泼下来的大雨,都成了天然布景,而舞者在稻田里演出。 有人问林怀民,你为农民、工人、小贩们表演,可他们看得懂现代舞吗? 林怀民说: 「曾经有大娘跟我说,林老师,我统统看不懂,可是我好感动。」 艺术家呈现的东西,永远都从社会、生活中吸收、反刍,再重现。 对观众而言,不只是艺术的欣赏,也像照镜子一样,从对映、冲击、检讨、提醒来认知这样的东西。 去美国之前,他在台湾的母校曾在一次校庆中,由全体校友和社会各界评选该校历史上的“最杰出校友”,林怀民得票极高。 这不仅仅是林怀民的骄傲。更是投票者的骄傲。 2016年12月,林怀民因车祸右脚粉碎性骨折。手术两周后,他回到淡水的云门剧场,躺在床上,继续编舞。 《关于岛屿》可以说是他躺着编出来的谢幕舞, 就此他正式宣布要在2019年退休,交棒郑宗龙。 艺术是“云”,家国是“门”。谁也未曾规定,哪几朵云必须属于哪几座门。 仅仅知道,只要云是精彩的,那些门也会随之上升到半空,成为万人瞩目的巨构。 只为这个比喻,我们也应该再一次仰望云门。 参考资料: 1、纪录片《中国美》 2、大家 2011年 第20期 林怀民·流浪者之歌 3、艺家之言 对话云门舞集创始人林怀民 腾讯视频 4、《大剧院零距离》 凤凰卫视 5、王耀庆×职人访谈录 林怀民 6、美丽乡愁4 林怀民 cctv9 7、可凡倾听 林怀民专访

关键词: 云门舞集 流浪者之歌